×
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?普京回应语惊四座!
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?谁又会支持日本?近日,普京说了一句话,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...
普京到底说了什么,打死你也想不到
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
大明天狐传

第21回 吹箫引祸

那屋里只有二位老人,俱是六十以上年纪。老翁坐在矮凳子上,手抱着头,哎声叹气,那老媪躺在床上,哼哼**,脸上尚有泪痕。

赛儿在门前打了个问讯:“老丈叨扰了,莫不是不该问:府上不知因为何事烦恼?村上家家户户为何大门紧闭?”

老翁抬起头来,看了看赛儿三人,答道:“仙姑有所不知,我们这村唤做董家村,平常里家家安乐,丰衣足食,日子过得也很安逸。只是最近闹了妖精,所以就是白天,家家户户也大门紧闭,这都是为了防妖。昨天,只因小女为妖邪摄走,至今不知下落,故而心如刀割,徒生些烦恼。”

“为妖邪摄走?是何原故,请仔细说与我们听。”

“说了又有何用?”老者摇摇头,转身去扶那老媪。“你看”,老翁拉拉老媪的手说:“这半身麻木,手也不能动了,脚也不能提了,因是十分思念女儿,老伴中风了。你看看,这日子如何能再过得下去?不如都寻个死罢了吧。”

蓝衣儿道:“我奶奶(指唐赛儿)通晓法术,或许可以为你讨回女儿哩。只是你要说出那妖邪的前因后果来,也好弄出个对策。”

那老翁见如此说,便扑地跪下,说:“仙姑若能除此妖孽,老汉定将日日焚香,敬奉仙姑。”赛儿说:“老丈请起说话。”

原来,那老翁姓董名振,先有一子,唤着董彦杲,五岁时莫明其妙地失踪了。老翁只到四十多岁,才得一女。年方二十,长得花容月貌,十分美丽。夫妇俩爱若掌上明珠,心头肝肉。那女名唤翠玉,聪慧异常,虽是女流,却是无书不读,且过目成诵。最喜吹箫,那箫吹得曲音婉转,美妙动听。真是这董家村的山川灵气,尽汇于此女一身。夫妻指望嫁个乘龙快婿,一家人快活过日子。

可是这女儿在选郎君之事上,挑三拣四,高不成,低不就的。有些才华的,却没有什么家私;有家私的,腹内却是草莽;也遇到那既有才华又有家私的,却没有个中意的相貌。所以翠玉把一腔愁怨都寄于箫中,吹得撕云裂帛,余音绕梁。父母自小就把她娇惯惯了,不好违拗了她,只得由她的性子时常去没完没了地吹。

就是这吹箫,吹得好的,也有一大羡杀人的造化。有这么一段典故,叫“凤凰台上忆吹箫”,说的是: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喜欢吹奏“凤凰鸣”的曲子,日夜吹个不停。那穆公爱怜女儿,就为她建了一座高台,叫凤凰台,让她在台上吹箫。在一个明月皎皎之夜,她吹奏的乐声在夜空回荡,如天上仙乐,早惊动了一个神仙。那天,就在弄玉吹箫的时候,她听到一阵和自己的曲子相和相鸣的洞箫声,从东方天际飘忽而下。过了一会,只见天门大开,一个美少年跨着彩凤,翩翩降落。

美少年降临到台上,对弄玉说:“你吹得曲子太美妙了。我叫萧史,是被你的曲子吸引而来。”说完,在凤凰台便奏一曲,一曲奏完,引来凤凰和鸣。吹得弄玉春心荡漾,不光是弄玉,台下的观者和听者无不被这从未听过的音乐笼罩、震撼。秦穆公也非常高兴,他把弄玉嫁给萧史,婚后第三天,萧史就带着弄玉一起到华山静修。三年一过,他们的音乐可以直达天庭,玉皇派来了一条赤龙和一只彩凤,来接她们回家。于是弄玉骑着凤,萧史跨着龙,吹着横笛,飞入了云端。

弄玉吹箫成了仙,成就了一段佳话,可翠玉吹箫却惹来了一场祸事。有一天晚上,翠玉照例吹着她的箫,可这次的吹箫却惹动了一个妖邪。

这个妖邪叫申元子,最喜欢谈道说禅,弹拉吹奏。一日申元子和另外两个妖邪道阳子、陆虚子松下饮茶,忽然性致大发,申元子道:“你我闲坐,也是无聊,不若联诗接句,我再抚琴一曲,为你们助兴。”

道阳子道:“手执青芝寒松高,清风歇处总林梢。”

陆虚子笑道:“这韵起得高。我也得一句:白发垂头谁拂尘?万物泡影似雪消。”

申元子鼓掌大笑道:“你们都超脱了,就我还是脱不了!且听我说:消雪拂尘干甚事,欲眼还看二八娇。”

道阳子、陆虚子齐用手指了指申元子,说:“你呀,修行三百年了,还是跳不出爱欲之坑。”

申元子道:“我还指望让这爱欲之坑给我埋了呢。”说着,拿出一只琴来:“待我清奏一曲,与你们消遣消遣。”

道阳子、陆虚子鼓掌大笑:“好,好!”

奏的却是李清照的词《怨王孙·春暮》

帝里春晚。重门深院。草绿阶前,暮天雁断。楼上远信谁传。恨绵绵。多情自是多沾惹。难拚舍。又是寒食也。秋千巷陌,人静皎月初斜。浸梨花。

曲声悠扬,如怨如诉。正奏间,忽然远方有一箫声破云而来。申元子大惊,道:“谁人吹得如此好箫?”

陆虚子道:“你是同道中人,为何不知?吹箫之人是董家村董老的女儿,名唤翠玉。那女子生得好相貌,且吹得好箫。年已二十,尚未出嫁。”

“真有如此好事?惹得凤欲求凰,心不能禁。烦请道兄为我做一回媒,事成之后定当重谢。”

陆虚子道:“我与那董翁只是相识,他只道我是云游道士,却不知我不是同类。不可,不可!”

申元子央求道:“还请道兄看在我们相交的份上,前去走一遭。”

道阳子笑道:“申元子道兄洞府中藏着那么多妇人,尚不满足吗?”

申元子道:“虽说有那么多妇人,但都没有这个中意。若有一个能吹得这等箫的,我也就罢手了。”

陆虚子吃央求不过,答应道:“你早晚会栽在女人的手上,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,好吧,明天我去试试。”

第二天,陆虚子重整道冠,换上干净衣裳,来到董振家。那老儿接入,奉上清茶。问:“今天什么风把仙师吹来了?”

陆虚子说:“只是来看望老丈,顺带和老丈聊聊。”说着,从布褡里取出一些新鲜的果子来,“昨日新摘了一些果子,今日一早拿来与老丈下茶。”

董翁捡起一只果子,说:“甚好,甚好,这时节,哪里来的这样新鲜的果子,真是个稀罕之物。”把个果子左瞧瞧,右瞧瞧,赞叹不已。

陆虚子说:“老丈莫要赞叹,这个对我们道家而言,这也是平常之事。便是寒冬腊月,要吃新鲜的果子又有何妨?对于我们道家不算难事。我有一道友,神通广大,莫说这果子,就是琼浆玉液,要是弄来,也是极易的事。”

董翁羡慕道:“你那道友何在,有机会也请来一叙,让老翁开开眼界。”

“我那道友,除法术之外,琴棋书画,无一不通。尤其是在音乐方面,更是出神入化,端是一个好人才也。”

“我们山野村民,不似你们修行之人,会得许多。我们只知闹得个三餐皆饱,便是大的造化了。惭愧,惭愧。”

陆虚子说:“不然,不然。可我那道友并不以平凡生活为耻,他反而想尝尝世间的烟火俗事。说句冒昧的话,这个道友十分仰慕你家女儿,今天特地托我前来提亲,你若应允了,得到的可不是一般的荣华富贵。”

“出家之人怎可如此,快莫说,快莫说。再说我就要焦燥了!”

“老丈莫要急燥。出家人又怎么了,有许多出家人是讨亲的。你家女儿喜欢吹箫,我那道友喜欢弹琴,他们如果能在一起,到时琴瑟相和,如鱼得水,岂不更好?”

老翁有点心动,问:“你那道友青春几何?家在何方?”

“年纪只是和我一般上下,家居赤霞洞府,神仙一般的住处。”其实申元子已三百多岁了,陆虚子怕说出他的年龄,老丈会识破它们是妖,所以就说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,想搪塞过去。

那知那董翁不听则已,一听火冒三丈。骂道:“你这老贼,好不晓事!我这如花似玉般的女儿,怎能嫁你这样大的年纪之人?怎的这样丧心病狂,不知廉耻!”拂袖而去,边走边骂,还不解恨:“你这老贼,亏你说得出口。你快快滚开,不然,我用锹柄打断你的狗腿!”那老媪听后,也在旁边夹七夹八地骂个不止。

陆虚子自知无趣,讪讪地走出董家。告申元子道:“事情不济,那董老丈赚你年纪大了,不肯将女儿相与。害得我遭人辱骂,险些招打。”

申元子道:“劳烦道兄了,道兄休要见怪。至于他答不答应,这个并不打紧,我自有办法。”

过了几天,那翠玉正在房中写写画画,忽然闻到一阵很轻快的笛声。推开窗子一看,只见篱笆墙外有个很小、很小的弥猴,坐在一棵树上,吹着横笛。那韵律翠玉似乎从来没有听过,袅袅忽忽,情情切切,动人心弦。翠玉不觉来到屋外,又惊讶又欣喜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猴吹奏。看见翠玉来前,小猴忽前忽后地绕着翠玉转圈,就像是恋着她身子一般。翠玉以手招它,它仿佛很听话一样,跪在她的脚下吹一回,忽而又略略闪开去,像是等翠玉来追。翠玉笑着呼它,它又跑得远了些,等翠玉赶上来。

就这样一直到了篱墙的外边,等翠玉近身时,那小猴陡然长大,一把将翠玉抱在怀里,向山里飞奔而去。此情此景刚好被董翁看见,夫妻俩跟在后面大声呼号,也没有丝毫办法,那猴顷刻之间就没有了影子了。

不说老夫妻二人在家哭天抹泪,疑心是陆虚子所为,可又不知他在何处,空自无可奈何。却说那女儿在妖邪的背上,只听见风声呼呼,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。不多时,到了一个所在:但见溪水淙淙,云蒸雾罩,绿叶成荫。那猴大喝一声,树木扶疏的枝桠两边散开,出现一个洞府来。

进了洞,那猴变化成一个人,道髫高耸,须发皆白,童颜精睛。申元子摄了翠玉,放入洞中。翠玉哭哭啼啼,三魂去了二魄,满脸茫茫然,一时也没了主张。原来洞中已有四个妇人,看来是已被摄入洞中很久,都来劝翠玉。四位妇人道:“你休要啼哭,既被摄入此间,断无再出去之理,伤心只会伤身,无甚益处。”翠玉也不回答,只顾着哭。那申元子移过案几,放上笔砚纸书,搬过一把琴来。但见那琴:

楚匠铙巧思,秦筝多好音。如能惠一面,何啻值千金。玉柱调须品,朱弦染要深。会教《魔女弄》,不动是弹心。

申元子说:“小仙和娘子有缘,特请娘子来洞**弹一曲,高山谢流水,以慰平生。”可翠玉那有心思再听他的演奏,不等弹完,哀告道:“奴家不想听曲,只想早点回家,乞大仙放过小女子,便是千般恩德。”申元子说:“好容易请得仙女来,正欲作成夫妻,何谈回家之事?莫要如此说话,晚上还要和娘子同床共枕哩。”

“我不要同床共枕,让我先死了罢!”便一头朝洞壁撞去。

申元子使出个法术拦住,心想:“这样一个才女,我是真的为她动了凡心。如果逼急了,她要是一心一意寻死,如何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管她,她若死了,世上便少了一个美貌多才之女,那不是可惜了。不如暂时缓上一缓,让人劝劝她,也许她回心转意了,再那个也不迟。”也觉得无甚意思,就撤了琴,唤过那几个先来的妇人道:“你们好好地劝解一下新娘子,好歹也要她回心了。”

那几个妇人劝了几天,翠玉只是不从。一个妇人道:“我被摄入洞中三年了,起先无时无刻不思念家人,自觉愁苦不止。可天长日久,老道亦等我不错,与些仙桃仙酒,说是吃了长生不老。想想也就随顺了他。”

翠玉骂道:“你就随顺了他也罢,那是你的事,你休来劝我!若是强迫了我,我宁愿一头碰死,也不能让那老贼污了身子。”千老贼,万老贼地骂,被申元子听得不耐烦,大怒道:“这**好不知抬举,若要死也容易,罚她赤脚蓬头,去山下担水,去山上砍柴。”就这样,一日复一日,翠玉就在山中担水砍柴,累死累活。欲一个寻个死处,又想起家中父母来,不禁止了寻死的心思,无奈何,泪如雨下,呜咽不已。

这边唐赛儿知道翠玉肯定是被妖邪摄走,只是哪一路的妖邪,洞府在何处,董翁也说不明白。赛儿道:“不管怎样,先治好老媪的中风再说。”命蓝衣扶起老媪,从布袋中掏出一把银针来。说:“大娘是急火攻心,心痰阻滞,取肩髃、臂臑、曲池、手三里、合谷、肩髎、天井、外关、髀关、伏兔、梁丘、足三里、解溪、内庭、环跳、风巿、阳陵泉、悬钟、丘墟、秩边、殷门、委中、承山、申脉用泻法入针。”话未说完,双手一抖,二十四根银针同进剌入老媪的穴位;又说:“当从百会入手,输入阴气,抵消阳火,打通心脉。”当下发功,用右手按住老媪头顶,送进真气。

不一会儿,老媪出了一口气,手脚也渐渐地能动了。三个时辰过去,那老媪就能下地走动。等赛儿拨出针时,董老丈和老媪伏地下拜,说:“姑娘真是神仙啊,是佛母再世!多谢救命之恩!我要奉上银两,备好饭食,以表谢意哩。佛母,你神通广大,就救人救到底吧,还请你救救被妖摄去的小女,不然,我们就是活着还不如死了快活。”

唐赛儿说:“你女儿一定是被妖邪摄走,只是这妖的洞府在何处,一时也寻找不到。二老不要着急,我是白莲教的教主,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,不找到你们的女儿,我们不会走的。放心吧。”急令王宪和蓝衣儿去附近打探消息。

王宪和蓝衣儿乔装为夫妇,遍访了村子周边的各个村落,一连十多天,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,倒是在离村子十里多远的的一个叫绵河的镇子上,听见人说,陆虚子有三个道友,皆不是常人,他们常在一起饮酒赋诗,也常在街市中走动,为人画些画儿,写些对联,全凭兴致,不收一文钱。他们行动快捷,来去无踪。认识陆虚子他们的人,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。最近没有人再见到过这三个道人,估计走远了。

又访了几天,一点线索也没有。

蓝衣儿埋怨道:“奶奶不是要去蓬莱重建红阳和青阳两堂吗?为何在这里为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子,费心劳力,害得我们日日辛苦呢?”

王宪道:“我们建红阳和青阳等各个堂口的目的是什么呢,还不是为了救护百姓?现在这里的百姓有难,我等不救,而去建堂口,不是舍本逐末吗?只有百姓拥护了,教徒才会多起来,白莲教才会壮大起来,才会不受异教的欺负。”

蓝衣儿笑道:“好了好了,我说不过你。依你就是了。”

上一章目录下一章
功能呼出区
content